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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董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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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兴原来有两条县前街，一是嘉兴县前街，连通芝桥街和集街，沟通县南街；

一是秀水县前街，沟通小西门横街和天宫牌楼。

年新筑中山路后，只剩下秀水县前街。明清时，秀水县前街，因街北端正对秀水县署得名，俗称县前街，现北起小西门横街，南止中山路，长米。

初识县前街还是大跃进年代，到母亲工作的西门草包厂，县前街是必经之路。

石板路西侧是高高的政府围墙，东侧北段是蔬菜地，有两幢简易的江南民宅和围墙，南段是高地，残破的砖墙连着天宫牌楼边的二层楼民宅。

路南端有一幢高大的牌坊。那时，每天走到这里，总要靠着牌坊歇一阵，走出这牌坊，前面的西门大街，一片荒凉。

2

年春我到县内务局上班，才知道县前街西侧神秘围墙内的点点滴滴。

在县委办公室墙上，我常常去看墙上大幅的嘉兴县地图，知晓了那灿如星辰的乡镇村庄，还有放射状的八大河流，触发了热爱家乡，了解地方史志的情结。

那时内务局十一二个人，管理着全县的劳动工资，优抚安置，救济救灾，还要处理要求拨乱反正的上访群众，每周都要下乡或下厂参加半天的劳动。

那个时候上班都是步行或骑自行车，每天清晨，机关大院总要忙碌一阵，大家都在清洁办公室，清扫卫生包干区域。小路上、走廊中扫地的，拎水瓶打开水的，亲切的问候声时起彼落。

食堂开水房前打开水常常排着队，闲聊着当天天气好不好，下不下乡之类话题，微笑着，招呼着……上班铃响，院子里恢复宁静，阳光抚摸着一排排茂盛的绿树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，呈现机关大院庄严的氛围。

县机关大门原来开在小西门横街和县前街交叉口，那是填了局西河，拆了齐云桥形成的一块场地。

县内务局就在进大门右侧的一排平房内，窗外是残留的局西河的浜底，西通小西门，河边长满野草，还有几棵高大的槐树，河对岸是小西门横街和卫校的围墙。

那时分管我们的副局长，格外认真，为调研优抚对象状况，了解听取意见，带着我们先后到30个公社，然后和公社干部一起步行走访，用了三个月时间，走访了所有农村烈军属和老复员军人，他说，不当面听意见，怎么能解决优抚对象最迫切的困难。

3

县前街南段的牌坊在“文革”期间拆了，接着石板路改建成柏油路。年机关大门迁到中山路后，县前街便冷落了。

半个多世纪过去了，县前街东侧，除了中山路北侧新建的银行大厦及后面的六层楼机关宿舍外，剩下的便是六十年代在菜地上建造的机关宿舍，现在大多租住给外地人居住，一些走廊的白墙上，还留着那个时代的标语口号印迹。

东侧北端还遗留下二三幢民国时的民宅，当年屹立在蔬菜地格外醒目，如今在崭新的高楼下，显得陈旧，苍老，只有屋前那棵梧桐树，依旧年年泛绿。

县前街路中间东侧，老机关宿舍西口高地上还有一口古井，不知是哪个朝代遗留下来。

县前街还是石板路时，这口井在砖墙内，附近没有人家，机关宿舍新建后，这井便成了这几排宿舍居民的公井，尽管有自来水，夏天的清凉，冬天的温暖，这井边总是响彻汲水洗涤的声音。

县前街拓宽后，围墙里的水井就在路边了，井的地势高出路面半米多，所砌的石帮岸紧贴着井壁井圈。井水比原来的浅了，依旧清澈，附近还有居民打水洗涤，井水常常流湿了县南街路面。

据居住在县前街北端七十多岁的老住户讲，他小时候这井就在，那时都用井水，可现在城里还能用的古井已经很少了。瓶山边的项家井被当作文物，没水，建设弄的三口相连的井圈还在，医院的围墙内井口用水泥板盖住。砖桥弄、环平里、府忠埭的几口井还在用。

我想文保部门可调查一下，老城区内还有多少有历史价值的古井，是否可以作为文物保护起来。

古井所在的县前街东侧没有多大变化，古井对面的地方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县前街西侧那高高的院墙内，满清时是府学堂，民国时是省二中，解放后是县市政府机关。跨入新世纪，市政府搬迁后，这里的土地拍卖，新建了中山名都高档住宅区。6幢设计别致的椭圆形商住楼内，开满了多家公司、居住了多户人家。

中山名都沿县前街一侧，新建了商业用的裙楼，开了一些高档会所和俱乐部，汽车很多，人流不多。

4

县前街热闹的是小西门横街兴办花鸟市场的年代，小小的县前街也摆满花摊。每逢星期日古玩市场赶集，县前街，小西门横街满眼是地摊和淘宝的顾客。机关大门搬迁后，县前街老大门的地方，院子里建了档案局，院墙外沿着县南街的机关用房，出租给市场，开满了花鸟商店，终日鸟语花香。

县前街鲜为人知的是街道下面的防空洞，在地下18米深的地方曾经布满坑道式的防空洞。在“深挖洞，广积粮，备战备荒为人民”的年代，挖防空洞是政治任务，从各单位抽调来的人组成施工队伍昼夜施工。

县前街西侧县机关院内一只，东侧蔬菜地有两只，其中在周围挖防空洞是工业局防办，有三只竖井，百福弄和禾兴路之间的那只最大。那时在人民广场南端也有只大型的，后来是挖到流沙层，荒废了。

那个时候，县前街及小西门横街堆满了弓型的，方型的防空洞预制板。

对附近居民来说，防空洞相当神秘，竖井周围都围起来。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，我们到防空洞参观过，从百福弄那只竖井沿着旋转型楼梯下，底下是坑道式走廊，边有小间作掩体和休息用，转了几个圈后，上来的是县前街东侧的竖井。

年防空洞改作地下游乐城。过段时间便租给企业和个人贮藏水果等物资。当年育子弄菜场零售和批发的香蕉、苹果等水果都是从县前街地下的防空洞拉出来。现在防空洞不知派什么用处，只听说中山名都在建高楼时，为处理地下防空洞多投资了上百万元资金加强桩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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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去县前街拍街景，正在水井边打水洗衣服的中年妇女问，是不是记者，能否帮助呼吁一下，这里几排平房什么时候可以拆迁。

这些平房已经五六十年了，很简陋。她说，是县前街的老街坊了，这口井也用了几十年。

现在这里的房子大多租给外地人，环境不太好。

要是能拆迁，她也许能住上这样的高楼。说着，她指指县南街西侧那漂亮的高楼。

不过，她笑了，这井水是用不到了，井水真的很干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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